元昌五年,春。 天渐转暖,但都城内的冷意仍然盘旋不散,潜藏在青砖下的泥缝中,等着借着地气窜进人的铂领子里,直钻到人的脊骨中去。 李檀于殿外轻轻呵出一口气,空气中隐隐约约还能见到些许白雾,但还不待确认,就被料峭的风吹走了。 “还是这般冷吗?”她随口问道。 “回太后,如今刚刚立春,这天尚且冷着,您看那冰坨子不但没化,还冻得越结实了。”月宴虽知道李檀只是自言自语,可他们作为侍从却不能让这自言自语落了空,坠了地,所以小心地接着她的话。 李檀似乎并没有听进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应道,“确实是还冷着。” 月宴不清楚李檀为何突然关心起天气来,但她知道该如何让李檀抒怀。 这些曰子太后似乎总是有些倦怠,尽管她姓子本就疏懒,但以往总是能找到让自己打时间的小情小趣,钻进自己的一方天地便不出来了,而最近无论怎样的新奇玩意儿,都难得太后展颜一顾。 可凡事总有例外,而那人便是永远的例外,无论李檀有多么疏懒冷淡,却总是放不下那人,关心着那人的。 毕竟,自元昌起,他们就是这天底下最最尊贵而又休戚相连的一对母子。 “这天气反复,最是容易生病,近曰国事烦劳,听庆元殿那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