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广游常说,他体内那一缕真灵之气,不是求仙问道的登天梯,而是安身立命讨口饭吃的家伙什。 他一向觉得自己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可是,他真的不想得道成仙吗 青年盘腿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他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恶鬼身上,既像是在看着那鬼,又像是在透过那只鬼看着别的什幺更久远更缥缈的东西。 一室寂然。 季广游想起了自己十数年如一日从未懈怠过的早晚课。不论风霜雨雪,不论酷暑寒冬,他都从不曾停滞过一天的修行。哪怕这十数年的水磨功夫,仅仅不过让他体内那一缕真气粗了小指指甲盖厚的那一丁点儿的宽度。 季广游又想起了师父去世前的情形。老爷子那时候神智已经浑噩了,昏睡的时间总是比清醒的时间多;快死的时候,老爷子突然回光返照,握着季广游的手,絮絮叨叨地交代了许多事。他说:"广游,你还年轻,日后不要安居一地,要多出去见识一番。";他又说:"广游,修仙的事你不必执着,师父不想你被这件事给困住了,你只要好好地活着,就是最好的。"然而,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老爷子却是默默地看向了祖师牌位。这一次,他什幺也没说。 最后,季广游却是想起了当年还是稚童的自己。那个小小的孩子,偷偷地摸进了师父的书房,凭借着自己尚且连字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