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山和田福贤。他被卸下脚镣,推出那间只有一个d孔的囚室时,就想到了生之即 止。随之又被反缚了胳膊,推上一挂马车,由四个解放军押着半夜里上路。马车驶 上白鹿原时,天色微曙,凭感觉,他准确地判断出回到原上了,忍不住说:“能让 我躺到我的原上算万幸了!”他站在台口,微微低垂着头,胸脯里憋闷难抑,转地 身急嘟嘟地对坐在主席台正中的白孝文说:“我不能跟他俩一路挨枪,请你把我单 独执行,我只求你这一件事!”没有人搭理他。他被押解的战士使劲扭过来。黑娃 就深深地低下头去。 白孝文县长发表了讲话。四各各界代表人物做了控诉发言。最后由军事法庭宣 布了死刑判决和立即执行的命令。 白嘉轩一反常态地参加了这个声势浩大的集会。他对这类热闹从来缺乏热情和 好奇,宁可丢剥了衣服热汗蒸腾地踩踏轧花机,也不想挤到人窝里去看要猴的卖大 力丸的表演,即使是几十年不遇的杀人场合。镇嵩军枪杀纵火犯时,他没有去;田 福贤在小学校西围墙外枪崩鹿兆鹏的那回,他也没有去;这回镇压反革命岳维山田 福贤和鹿兆娃的集会他参加了。这个重大活动的地点选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