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这么说人医生,人家跟你实话实说是为家属考虑。”贺云低头看着小孩,“不能因为人家说了实话就迁怒别人。” 这小孩还是年纪小,平时小聪明看着古灵精怪的,真遇上事了,就知道哭鼻子。 小孩一愣,忽然意识到自己真是蠢透了,跟医生较什么劲呢,他们看过了太多生死,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在他们那里也许每天都在发生,自己的坚持说不定真的没有一点意义。 他有些沮丧。 贺云叹一口气,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特别是生死这种事。” 胡藜看着贺云,特别认真道:“所以你也认为,即使知道结局惨淡,还义无反顾地付出,是一种错误吗?” 贺云看了他一眼,道:“当然不,我觉得这是一种勇敢,尽管这种品质大多时候是一种愚蠢,但不可否认它有一种壮士一去马革裹尸的壮烈。” 胡藜自嘲一笑:“壮烈而无用。” “我并不这么认为,”贺云轻轻拍拍他的头:“总要有一个人坚持才行,这是一种信仰。” 胡藜猛地抬头,忽然眼眶里的泪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掉落下来。 少年的眼珠子像是未经打磨的黑曜石,有着一种纯粹的单薄的美,这种美十分动人,一切都来自于这种其妙的脆弱感。 ...